“春江潮水连海平,海上明月共潮生”“孤篇压倒全唐”的张若虚

传说706年的上元节那天,诗人张若虚在明月桥边漫步,无意中遇上名门闺秀辛夷,对其一见钟情,但张若虚还来不及倾诉衷肠,就被鬼卒错抓而亡。于是,张若虚成为阎罗殿上的“钉子户”,不肯投胎,坚决要见辛夷一面。后来,得道成仙的曹娥帮他遂了心愿,死而复生的张若虚终于与辛夷在明月桥下再次相见。此时的张若虚依然是二十多岁,而辛夷却已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。张若虚感慨万千,吟出一首千古绝唱,名为《春江花月夜》:“春江潮水连海平,海上明月共潮生。滟滟随波千万里,何处春江无月明。江流宛转绕芳甸,月照花林皆似霰。空里流霜不觉飞,汀上白沙看不见。江天一色无纤尘,皎皎空中孤月轮。江畔何人初见月?江月何年初照人?人生代代无穷已,江月年年只相似。不知江月待何人,但见长江送流水。白云一片去悠悠,青枫浦上不胜愁。谁家今夜扁舟子?何处相思明月楼?可怜楼上月徘徊,应照离人妆镜台。玉户帘中卷不去,捣衣砧上拂还来。此时相望不相闻,愿逐月华流照君。鸿雁长飞光不度,鱼龙潜跃水成文。昨夜闲潭梦落花,可怜春半不还家。江水流春去欲尽,江潭落月复西斜。斜月沉沉藏海雾,碣石潇湘无限路。不知乘月几人归,落月摇情满江树。”

好一个凄美的传说,好一曲热烈赞美青春、热切渴望生命永恒的千古绝唱!

只一见诗题就令人心驰神往,春、江、花、月、夜,这五种事物集中体现了人生最动人的良辰美景,构成了诱人探寻的奇妙的艺术境界:月在一夜之间经历了升起、高悬、西斜、落下的过程,在月的照耀下,江水、沙滩、天空、原野、枫树、花林、飞霜、白云、扁舟、高楼、镜台、砧石与长飞的鸿雁、潜跃的鱼龙、不眠的思妇及漂泊的游子,组成了完整的诗歌形象,展现出一幅清幽淡雅、充满人生哲理与生活情趣的水墨画卷。

春江潮水连海平,海上明月共潮生孤篇压倒全唐的张若虚

这首诗综合了景物诗、哲理诗和爱情诗的所有特征,融诗情、画意、哲理为一体,尽情赞叹大自然的奇丽景色,讴歌人间纯洁的爱情,把对游子思妇的同情心、对人生哲理的追求、对宇宙奥秘的探索结合起来,汇聚成一个情、景、理交融的意境,这个意境惝恍而迷离,空灵而迷茫,幽美而邈远。

这首诗共九段三十六句,四句一韵,结构严谨,字雕句琢,形式与内容完美结合:感情如梦如幻而自然平和,含蕴隽永而热烈深沉;旋律平仄交错,一唱三叹而前呼后应,回环往复而层出不穷,丝丝入扣而婉转谐美。

让人百思不解的是,这样一首一千多年来使无数读者为之倾倒的诗歌,何以从它诞生之日起就被冷落,何以所有的唐诗正本都找不到它的身影,直到宋朝才被作为不被重视的宫廷艳体诗收录于唐诗集注之中?

等待了将近一千年,《春江花月夜》的命运才开始扭转:清末学者王闿运称赞它是“孤篇横绝,竟为大家”,闻一多先生更誉之为“诗中的诗,顶峰上的顶峰”。

千年之后,张若虚的身世和他的名字一样,若虚若幻、扑朔迷离。我们只知道他是“扬州人,兖州兵曹”,知道他与贺知章、张旭、包融并称为“吴中四士”。

往事往矣,好在《春江花月夜》成了一篇脍炙人口的佳作,一曲“以孤篇压倒全唐”的千古绝唱。

江月年年,人生代代,谁又能尽享无边的历史风月?所有的春江花月夜,都不独是张若虚的,也是天下人的,我们只是从他那里找回了一些人生真谛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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