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园中茶生

韦应物

洁性不可污,为饮涤尘烦。此物信灵味,本自出山原。

聊因理郡馀,率尔植荒园。喜随众草长,得与幽人言。

喜园中茶生-古诗译文赏析(韦应物)

【赏析】

韦应物好佛事,也好饮茶,这首诗是表现他在公余之暇种植茶树的情形,可见他的超逸出尘的个性。他曾经先后在滁州、江州和苏州做过刺史,这首诗就是写在任上时候的作品。

据唐李肇《国史补》卷下:“韦应物立性高洁,鲜食寡欲,所居焚香扫地而坐。”可见韦应物的个性是很好洁的。诗歌的前四句就是表达他的这种性格,他认为饮茶是为了涤除尘烦,亦即洗去心中的郁闷,使高洁的性格不会受到污染。而茶叶之所以有这种功效,之所以是美味,原因是茶树生长在山冈的原野,那里清新洁净,没有外来的污染。茶也的确具有驱除胸中烦闷的作用。陆羽在《茶经》中说过:“茶之为用,味至寒,为饮最宜。精行俭德之人,若热渴凝闷,脑疼目涩,四肢烦,百节不舒,聊四五啜,与醍醐甘露抗衡也。”这就是韦应物为什么要在工作之余亲自种植茶树的原因了。

后半首四句就直接写种植茶树的情况。韦应物在治理一个郡(汉代的行政单位,这里是指唐代的州)的业余时间,就随随便便地在官署的荒原里种植了茶树。这里的“聊因”“率尔”,都是表现出诗人漫不经心的一种态度,写得很轻松自然。唯其如此,“有意栽花花不开,无心插柳柳成荫”,他的茶树才能自然生长。也唯其如此,才能表现出佛家那种不执著人生,一切任运随缘的人生态度。也许正是这样随其自然吧,他手种的茶树居然一天天很好地生长起来了,诗人的心情是很惊喜的。“喜随众草长,得与幽人言”,他欣喜地看着新生的茶树,就像看着一个个成长起来的孩子一样,能够和自己相对说话了——这里使用了拟人化的艺术手法,赋予茶树以人的品格,诗人的喜悦之情就表现得格外生动形象。今后,他可得要精心照料这些新生的茶树了,就像呵护自己的孩子一样,让他们好好生长,陪伴自己这个“幽人”一起生活,永远保持高洁的品格了!

韦应物的诗歌以描写田园山水,讴歌隐逸为多,长于五言,技巧纯熟,总体风格是闲淡简远。纪昀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》说他的诗“源出于陶而溶化于三谢,故真而不朴,华而不绮”。这些,都可以帮助我们对于这首诗歌的理解。至于饮茶,禅家都很喜欢,据说和禅意相通。这首诗讲的是种茶,而说到底还是讲的是饮茶,他在诗中表现的那种希望涤去尘烦,保持高洁的、轻松淡远的人生态度,自然也是禅意的表现。然耶否耶,读者可以在细细品味之后,做出自己的判断的。

(管遗瑞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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